從縣裏回到學校邊上的租房，已經下午五點多，搖搖晃晃的客車，真的讓他感到有些疲倦。

陳溪提著東西進門，哥哥已經到了，看著陳溪買了這些食物，還以為真的是留著自己吃的，改善夥食。

可是陳溪卻否認了哥哥的想法，明確地告訴哥哥，他準備在學校裏面賣包子，明天早上就開始。

陳嶺看著陳溪，就想看村子裏面的瘋子一樣，直接來了一句，“你最近咋了，怎麽盡喜歡瞎折騰啊？”

“唉，你別管了，趕緊做題去，先做一套英語沖刺卷，兩個小時以後，我來檢查”，看著哥哥不信任的目光，陳溪直接把包裏面的一沓試卷遞了過去，將哥哥支開了。

陳溪在廚房裏洗洗刷刷，試了一下蒸籠和鍋蓋，感覺剛好合適，放一百個包子大概有些小。然後去皮剝皮忙了好一會，才把做餡的材料準備好。

他先把白蘿蔔大蔥生姜切碎，然後切上兩斤豬肉，與一小塊羊肉用熱水沖洗幹凈。下一步就要開始剁餡兒，他把肉切小塊後，一直剁，直到剁成肉糜，最後又把蘿蔔大蔥摻雜到一起，再剁一會兒，又倒入適量料酒，放入雞蛋、糖、生抽、雞精、一丁點老抽及鹽等等，忙了一個多小時，他才把肉餡做好，放進盆子裏蓋上。

期間，陳嶺受不了廚房裏噪雜的聲音，也過來轉了轉，沒有發表意見，就被趕出去了。

當他準備和面的時候，才發現面粉不夠了，就去街道上的糧油店裏，買了一袋中勁的面粉，以及三斤雞蛋，順便劃開一些零錢，說不定明天用得上。

和好了面，竈裏面塞了把火，在鍋裏面放上溫水，把面團放在鍋裏面發酵。

“陳嶺，你英語試卷做好了嗎？都兩個多小時了。”

“還沒有，你在廚房裏面案板剁的嘭嘭響，我那裏有心思做題啊”，陳嶺有些無語地回答道，他現在真的有些看不懂自己這個弟弟了，這幾天盡會來事，作為哥哥都有壓力了。

“今天一共賣了四百多，加上媽媽給的，還剩下兩百多塊錢，你要是用錢了，跟我說。”

“你明天真的準備在學校裏面賣包子嗎？你那有時間啊？要不要我來幫忙？”陳嶺還是懷疑弟弟的做法，就有勸導式地問道。

讓哥哥幫忙？陳溪想了一下，覺得還是多個幫手好一些，賣包子也要哥哥的配合，他便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了哥哥，“明天早上吃早飯的時候，你要帶幾個人來食堂前面，給我當托，裝裝樣子，可能只需要幾分鐘。”

“額，好吧，你的包子別做的太難吃。”

“嘿嘿，咱們就拭目以待吧！”

......

星期一，淩晨四點，天氣晴朗，微微亮。

出租屋，廚房。

陳溪在揉面，揉面，搟制包子皮，然後熟練地包包子，每個包子都掐出一些折疊花紋，看起來挺精致的。一邊包一邊放，滿了後一數兩格，才能放一百多個，還剩下一點面團，包子餡還有很多，陳溪一次性剁了兩天的餡。

五點多，陳嶺也起床了，在竈前燒火，火燒得很旺。陳溪開始點兵點將地安置包子，留出適當的空位，最後開始蒸包子。

竈火溫度不太夠，蒸了半個多小時，才起蒸籠。退了些火，稍微揭開上層的蒸籠，白白胖胖的包子越入視線裏。只見陳嶺睜大了眼睛，都有些驚呆了，難以置信。

“不錯，比媽做的包子都好看，就是不知道味道怎麽樣？”陳嶺咽了咽口水，雙手有點蠢蠢欲動。

陳溪挑出四個包子放在盤子裏說道，“嘗嘗吧，給點意見”。

然後他也吃了一個，感覺還不錯，包子餡挺鮮的。而陳嶺邊吃邊點頭，看來是好評了。

六點多，兩人就去學校了，還沒到吃飯的時間，早上還有早讀。陳溪最後向班主任老張請假了，就沒有去上早操。他回去將熱包子兩個兩個裝在一次性袋子裏，然後拿起廣告牌和大大的裝著包子的紙箱子，走進了學校。

還沒有下操，陳溪只有從學校的側面，繞進食堂和教室的走廊之間。他找了個凳子，把箱子放在上面，把簡易的廣告牌豎起來，上面寫著‘大肉包子，一個五毛’。

廣播結束，下早操了。

學生們就如同往常向著食堂前進。

只是漸漸地，道路就不通了，只見食堂的前面站了個學生，旁邊放了個只牌子，大家都圍著看，感覺好奇怪啊，一看才知道在賣包子。只是看的人多，對著陳溪指指點點，沒有人做第一個吃包子的人。

陳溪瞇著眼向周圍掃了一眼，這樣不行，聚在一起的人太多了，把路都擋著了，老師發現了，會被老師趕出去的。

於是他大喊一聲，“包子，熱騰騰的包子，五毛錢一個，最多買兩個，沒有更多的”。

‘噗嗤’周圍響起一片噴水的聲音，大家都覺得，在學校這樣的環境中，突然有人喊叫賣包子，就像菜市場一樣，感覺好違和。

以前的陳溪，臉皮子還是很薄的，人容易害羞，站在顯眼的地方講話就緊張，更別說在一群人圍觀下賣包子。只是有夢境中的工作經歷，做過幾年的銷售，做過婚禮的司儀，也就鍛煉出來了。

“陳溪，你怎麽在這賣包子啊？”班上的同學也過來了，李爽是一個活潑開朗，心直口快的姑娘，看到了陳溪就直接喊了出來。

“唉，你看真的是陳溪，他好奇怪啊”

“是啊，是初二三班的”

後面也有幾個熟人認出來了，便嘰嘰喳喳地把陳溪的情況，說了個通透，好像陳溪在要飯似的。不過陳溪一點也不在乎，人有了裏子才有面子，面子可以隨時丟，只要裏子還在，就能隨時撿起來。

“走過路過，不要錯過，拳頭大的熱包子，五毛錢一個”

班上的李爽首先走了過來，一口氣買了四個包子，給了兩塊錢，開門前當然不能拒絕。她還悄悄地問，“包子吃了，不會拉肚子吧。”

“噓，大姐你小聲點，吃出問題我負責。你上廁所，我保證給你帶紙。”

“去你的，說的我都不敢吃了。”

李爽後面是哥哥陳嶺帶著幾個一起玩耍的同學圍過來了，每人買了兩個。陳溪讓哥哥和幾個熟人，在這裏就開始吃包子，把包子的香味釋放出來。

看著前面圍著的幾個人，陳溪趕緊喊道，“都別搶，慢一點，包子還有。”

果然，陳溪這樣一喊，大家再聞到肉包子的香味，就很快圍過來了。一個的，兩個的，不到十分鐘，八十多個包子就賣完了。

“對不住了，包子賣完了，明天還有，謝謝大家捧場啊”，看到後面還有人想來買包子，陳溪趕緊解釋道，看來明天可以多蒸一些包子。

今天算一算，沒掙多少錢，就當做是開業前的試水了，不過能夠開門紅，也是不錯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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